COVID-19大流行所致全球超额死亡人数
2025年2月20日 | 问答
与2019冠状病毒病（COVID-19）大流行相关的超额死亡率被用来量化该大流行的直接和间接影响。超额死亡率定义为特定地点和特定时期估计的总死亡人数与没有危机（例如COVID-19大流行）情况下的预计死亡人数之间的差额。该差额包括直接归因于COVID-19的死亡，以及因疫情对卫生系统和社会的影响而间接归因于COVID-19的死亡，减去在正常情况下可能发生但由于大流行相关社会条件和个人行为变化而得以避免的任何死亡。
与COVID-19大流行相关的超额死亡率估计数涵盖所有原因造成的死亡人数。某些地区的估计数还可能体现与其它危机有关的超额死亡人数，如极端天气、灾难或冲突。这些与COVID-19大流行无关的死亡人数将从最终估计数中剔除，以分离出仅归因于COVID-19大流行的超额死亡率。
虽然各国一直在向世卫组织报告COVID-19病例和死亡总数，但这些数据并非总能全面体现可归因于COVID-19的卫生负担。一般而言，报告的死亡人数都低估了大流行造成的死亡人数，出现这种情况有几方面原因。数值未计入那些未经检测而死亡者；数值取决于一国有无正确地将COVID定义为死因；数值未计入与大流行相关的其他死亡人数的增加，这也导致卫生系统不堪重负或患者逃避护理。少数国家大流行期间的死亡总数低于预期，原因包括接触减少和流动减少导致传染病相关死亡率有所下降，并且与交通和伤害有关的死亡人数也有所减少。报告的COVID-19死亡人数并未考虑到这一点。
鉴于使用报告的COVID-19病例和死亡数据所带来的挑战，全因超额死亡率被认为是一种更客观、更具可比性的衡量指标，可以同时顾及大流行的直接和间接影响。
如果为应对大流行而采取的措施避免了在没有大流行情况下本会发生的死亡，便有可能观察到超额死亡人数为负值的情况。一些公共卫生措施（如封锁、保持社交距离、戴口罩、在家工作）使得COVID-19以外的原因导致的死亡人数有所减少。例如，封锁期间由于人员流动受限，道路交通伤害和季节性流感导致的死亡人数有所减少。
必须注意到，其他一些团体和多个国家也提出了超额死亡估计数。世卫组织与其他团体所编制估计数之间的差异是由所使用输入数据和所作假设中的关键差异造成的，包括预期死亡人数计算方法、所用统计模型以及在数据有限或没有数据的地方预测死亡人数所用的变量。此外，所评估的时期/月/周可能也会有所不同。为最大限度地减少这些差异，提出了不确定性区间。
只有一小部分报告系统一直在有效运作的国家有可用于实时计算实际死亡人数的死亡率数据，用于计算预期死亡人数的历史数据集往往也不够完整。许多国家不具备及时生成和收集数据的死亡率监测能力，这些数据差距意味着无法使用标准方法得出所有国家的超额死亡率。
可点此查阅方法说明。鉴于COVD-19大流行的形势不断演变，随着可用数据增多，估计数将定期更新。
世卫组织利用统计模型为所有全球卫生估计编制估计数，通常还会听取技术专家的建议，以确保遵循强有力的统计标准并促进全球可比性。这也是其他联合国机构在进行全球估计时采用的标准方法。用于估计超额死亡人数的模型并非一种“一刀切”的方法。世卫组织会与技术咨询小组合作，在拥有高质量数据的地方，仔细审查超额死亡率与某些环境相关变量之间的关系，以估算数据有限国家的超额死亡率。
这种方法在确保全球可比性的同时，也顾及各国的特殊性（如收入水平、报告的COVID-19死亡率、检测阳性率、遏制指数）。各国可能会有自身估计超额死亡人数的方法，不过，这些方法所产生的结果可能会与世卫组织的结果有所不同。
每个模型都是对现实的粗略估计。模型需要进行权衡取舍，尤其是全面性和可理解性之间的平衡。世卫组织的COVID-19大流行所致超额死亡率估计数也是对快速演变的大流行环境中传播性和严重程度的粗略估计。值得注意的是，世卫组织依靠各种模型来编制广泛的全球卫生统计数据。这种做法是有必要的，因为并非所有国家都拥有高质量的信息系统，那些拥有高质量信息系统的国家也并非总能及时分享其数据。因此，世卫组织会与各国合作，加强它们的数据和卫生信息系统，同时，充分利用现有数据，生成高质量证据。
具体而言，关于超额死亡率估计数，模型所用的各种关系都使用拥有高质量数据报告系统的国家提供的数据进行了量化。我们将这些关系推演到在卫生系统能力、基础疾病负担和年龄结构等多个维度上存在多方面系统性差异的环境当中。各国经历疫情浪潮的时间以及应对方式各不相同，量化COVID-19浪潮之间的时间关系或出现变异株所产生的影响并非易事。在一些情况下，国家是被动采取应对措施，但在许多其他情况下，则是主动应对。因此，尽管已努力校准模型，使其在不同环境下都是准确的，但仍需注意到一些尤为重要的局限性，其中之一即输入数据的代表性有限，而且，该模型将量化的协变量关系推广到了可能与所观察环境存在系统性差异的环境当中。最终模型是有意简化的。复杂性的降低意味着这样一组缩小的变量集不可能解释在各国观察到的所有变化。虽然所选择的变量与环境相关，并可以解释超额变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导致这些差异的基本人口特征过于复杂，无法在一个单一的全球模型中体现出来，因而必须作出上述权衡。因此，这些估计数已是目前分析期间可能做出的最佳估计，并存在一定程度的不确定性。
2021年2月，世卫组织与联合国经济和社会事务部（联合国经社部）合作，召集了一个COVID-19死亡率评估技术咨询小组，负责就制定分析方法估算所有国家的超额死亡率提供咨询意见。COVID技术咨询小组由来自不同背景和地域的主要人口学家、流行病学家、数据和社会科学家以及统计学家组成。
在技术咨询小组第一工作组（第一工作组：包括COVID-19在内的全球超额死亡率估计）项下，成员们审议了几个统计模型，对性能、可解释性和可扩展性进行评估之后，技术咨询小组提出了一个泊松回归模型（参数化以顾及过度分散的情况），可在特定时期每月预期死亡人数以及使用特定国家变量建模的预计相对比率参数的基础上，预测在大流行期间的全因死亡总数。
世卫组织已使用该模型为那些有足够输入数据供进行可靠推断的国家和区域生成估计数，并为没有可用数据的国家预测估计数。除确定COVID-19大流行所致超额死亡率水平之外，还利用技术咨询小组的专门知识，制定了按年龄和性别分列超额死亡估计数的方法。
世卫组织的估计数是依照《准确透明的卫生估算报告指南》编制的。
技术咨询小组目前由Jon Wakefield教授（华盛顿大学生物统计学教授）担任主席。可点此查阅成员简介和观察员名单。
世卫组织在编制新的估计数时，会与各会员国进行磋商，这是一个常规程序。世卫组织按照其正式发送名单，与所有会员国分享传阅信（C.L.29.2021），要求指定国家归口单位，以便在该程序中与技术小组进行互动。
各会员国的指定归口单位需审查COVID-19大流行所致超额死亡率估计数、所使用的数据来源和方法，并分享世卫组织以前可能无法获得的主要数据来源。国家磋商期间，还会考虑任何其他反馈意见。
为每个国家编制的COVID-19大流行所致超额死亡率估计数草案及编制这些估计数时所采用的方法均可通过世卫组织国家门户网站下载和查阅。世卫组织COVID-19大流行所致超额死亡率估计旨在针对大流行期间的分析阶段，提供一套按性别和年龄分列的全面且可比较的国家估计数。
指定的国家归口单位审查并上传支持性数据，并通过世卫组织国家门户网站提供关于估计数的反馈意见。国家归口单位与世卫组织全球卫生估计小组进行互动。通常会组织区域网络研讨会和代表团通报会（为常驻日内瓦代表团举办），以介绍估计数和所用方法，并提供机会，回答任何问题。
2020年和2021年经修订的估计数已于2023年5月发布。这些估计数将在2024年进一步开展的国别磋商后进行修订。
出于监测目的，COVID-19导致的死亡被定义为除非有明确的与COVID-19疾病无关的其他死亡原因（例如外伤），临床确诊或确诊COVID-19的病例由于临床相容疾病而导致的死亡。患病至死亡期间，不存在从COVID-19完全康复的时间段。COVID-19导致的死亡不可归因于另一种疾病（例如癌症），而且应该独立于已存在的、疑似引发COVID-19严重病程的疾病进行计算。
世卫组织转型议程的核心是承诺支持各国加强其数据和卫生信息系统，并在实现“三个十亿”目标和卫生相关可持续发展目标方面取得进展。
卫生数据SCORE技术包（调查、计数、优化、审查、启用）可确定数据差距，并为各国提供弥补差距的工具。根据国家卫生数据和信息系统首次评估的结果，世卫组织正在采用一种综合办法来改善公共卫生和疾病监测，跟踪民事登记和生命统计数据并优化常规卫生信息系统，包括定期从卫生设施获得的可靠数据。
以下工具可供各国使用：
- 世界卫生扩展调查（WHS+）是一个多主题、多模式、多平台的调查工具，以标准化和具有成本效益的方式快速收集卫生数据，以评估和改善卫生状况。
- 民事登记和生命统计战略实施计划的重点是为各国提供支持，以便在未来五年内，在准确、及时地跟踪出生、死亡和死亡原因方面取得实质性进展。
- 世卫组织的常规卫生信息系统战略旨在通过加强伙伴关系、改进数据收集、提高常规卫生信息系统的一体化和互操作性以及进行能力建设和确保可持续性，加强各国的常规卫生信息系统。
- 世卫组织常规卫生信息系统数据工具包通过标准化指标、可视化和指导加强设施数据分析，同时促进综合路由数据平台。
- 世卫组织协调卫生设施评估是一项综合性设施调查，提供有关卫生服务可用性以及提高质量所需资源和系统的数据。
这些数据解决方案可使公共卫生决策者能够改善基本卫生服务并更好地应对突发事件。
世卫组织的核心规范职能是汇编和传播关于死亡率（数字和原因）的统计数据。世界各国期望世卫组织能提供客观证据，说明COVID-19大流行的影响。
估算COVID-19大流行所致超额死亡率是对传统直接衡量指标“直接归因于COVID-19的死亡率”的补充，它采用更广泛的衡量标准，显示了大流行的直接和间接影响。
在大流行期间开始这项工作而不是再等下去至关重要，以通过展示COVID-19在不同国家（特别是可能没有发达的卫生信息系统来指导针对性应对措施的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真实产生的深层次影响，强调在大流行期间，需采取公平应对措施。
直接归因于COVID-19的死亡数只是在从一个狭隘的视角看待大流行造成的广泛危害。COVID-19大流行造成的附带损害要广泛得多。在大流行期间对其进行量化至关重要，因为这项工作可为政府提供信息，以便其就常规和应急卫生系统的优先排序做出必要选择。
超额死亡率估计数的功用并不只是对COVID-19大流行所产生影响的估计。它强调投资于卫生以及更好地将干预措施和资源用于最需要的人以预防未来的死亡意义重大。这些估计数将有助于向世界各国政府强调，有必要完善其数据工具，特别是改进民事登记和生命统计、死亡率监测以及数据和卫生信息系统。
对其他一些正在进行当中的重要工作而言，COVID-19大流行所致超额死亡率估计数也是一项关键性投入，例如，大流行防范和全球人口估算。联合国负有估算全球人口和编制人口预测的责任。COVID-19对正常人口增长趋势造成重大破坏，未来的任何估计都必须将其考虑在内。COVID-19大流行所致全球超额死亡率为这项工作提供了关键性投入，不仅显示了大流行对当前全球人口的影响，也显示了对未来人口预测形成的长尾效应。不应低估这方面的重要性，因为人口是经济和社会统计中最重要的分母之一。
由于死亡和出生人数方面的变化，COVID-19大流行将对人口结构产生长期持久影响。许多国家的死亡率大幅上升，已影响到过早死亡率和预期寿命。对世卫组织的《全球卫生估计》和联合国伙伴的其他工作成果（包括联合国《世界人口展望》）而言，世卫组织的超额死亡率估计数都是一项关键性投入。
COVID-19大流行所致超额死亡率估计数为更好地了解大流行的影响提供了一套宝贵的可比国家估计数。因此，及时提供并定期更新这些估计数至关重要，以确定卫生信息系统以及民事登记和生命统计方面的不平等和差距，这反过来也将有助于确定今后可能出现的脆弱性和有针对性的干预措施。
如有任何问题，请联系：healthstat@who.int